唐文山骨节被自己捏得泛白,是了,他有什么资格怪她呢?他喉结上下滚了滚,却终究没说出一句话来,再也没看地上的女人一眼,转身离开了。
在唐俊生出殡的当日,也就是在白玉被捕后短短四日后,白玉被宣判以“故意杀人罪”处死刑,又因其“义愤所生,心术亦悯”,最终判处无期徒刑。这一判,唐白二家的事铺天盖地登上了当地的报纸。如今南方一大军阀势力倒台,再牵扯上上流圈子的情情爱爱,这件事不仅迅速在当地的花边报上流传开来,就连《申报》、《民国日报》、《新青年》、《时事新报》等也都相继报道了此事,将之前江从芝失踪、到德记码头流血事件、再到唐俊生过世的种种,都归咎在白玉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女人身上,甚至有些文章还写白兆东战败也不抛开是因为这个不省心的女儿。
顺着这些报道,有将白兆东的花边往事拿出来说的,有写了话本子的,更多是惋惜江唐二人的凄美爱情的。而江从芝也着实大大得益于这些报道,门脸还没装好的小铺子这两天几乎被人踏破了门,倒是叫香明忙得应接不暇,还不得不雇了一个短工帮衬。
黄熙到店门口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,但铺子里还有一两个学生和几个男人正挑选着物件。香明一见黄熙,便急忙笑着迎上去:“哎哟,黄督察长您可来了,说好的前日来,怎的晚了几日?”
黄熙愣了一下,但见铺子里那几个男人转过头来看着他默默耳语,也不分辩道:“署里太忙,今日才得空,江小姐呢?”
香明指了指后面说:“在后面。”
黄熙看了看几个男人有点不善的眼神,绕过柜台往后院走去。刚挑起帘子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长裙的女人侧对着门跪在地上,正在往身前挖的一个小洞里填着土。看着她一捧一捧地把旁边的小土堆往里面推,黄熙边走过去边道:“怎么不用个铲子?你这样要弄到何时?”
江从芝抬眼看了看他,见来人是黄熙,微微笑了笑道:“都快好了。既然进不去他的灵堂踏不进他的家门,只好将他给我的信物埋了,就当我送送他。”随后又是想到了什么,抬头问道:“你去送他了吗?”
黄熙点点头:“我昨日才从苏州回来,有很多人前去吊唁,放心,他不会孤单的。”
江从芝沉默了一下,又低下头自顾自埋着土。
“这几日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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